靛青色阿乔

【胜出】英雄的咖啡店

• 爆豪胜己x绿谷出久
• 咖啡店paro，非幼驯染，职英咔x店主久



直到玻璃门被推开，溢出的欢笑声拂过耳膜，爆豪胜己才从满眼阳光中回过神，距离几米盯着交替摆动几次后停下的门，风铃还余音般叮咚着。



好眼熟。爆豪打量着玻璃幕墙，映出云朵的同时透过那儿影影绰绰有人在动，阳光尽数洒落在门口的盆景上时似乎能听到叶片生长的动静。一瞬间激起的好奇心让爆豪推门而入。



一股暖流氤氲咖啡的醇香气息扑面而来，褐色的环境设计与香气和谐至极。爆豪顺着吧台式工作台找空位，最后落座在拐角处一个双人位。卸下大衣的时候，爆豪注意到店内四处投影着方格状的阳光，洋溢暖烘烘的感觉。



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走来，爆豪抬眼的一瞬间，满脑子都是先前叮咚流转的风铃声。



又是这种眼熟的感觉…眼前人墨绿色的瞳孔不自然地放大，脸上的红晕点点咽开。爆豪下意识地皱眉，侍者喃喃出了声。



“爆心地……”



啧，好麻烦。爆豪带有应允意味的点头让对方舒了口气似的展开了笑颜。他接过对方递来的菜单，心不在焉地瞥过胸前的名牌——绿谷出久，店长。



我怎么就这么进来了。爆豪有点恼怒自己不加思索进了一家咖啡屋，即便自己对咖啡完全不感兴趣。



“爆心地先生！我…非常崇拜您！请问……”



大男人崇拜大男人，有点恶心。



而且怎么哪都有粉丝啊…爆豪漫无边际胡乱想着，瞥到对方挽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的半截小臂。锻炼得不错啊，原来冲咖啡也可以练出肌肉吗？



这位店长好像太激动了。介绍咖啡的时候，时不时加上的诸如“爆心地先生真的超级厉害”，“原来爆心地先生也喜欢咖啡吗”之类的碎碎念让爆豪渐渐心生厌烦。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在动手的念头袭来之前，爆豪没忍住冲他喊道。



“吵死了！你这废物乖乖站在旁边等着就好！”



但是当看到对方定住的脸和眼神里流露出黯淡的失望和无措，爆豪头一回感到转瞬即逝的内疚。


这家伙…爆豪微微叹了口气，用尽可能和善的语气点完单打发走了店长。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爆豪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思索着。







一杯卖相甚好的咖啡飘着热气移到面前，爆豪顺势抬眼，白色的拉花勾勒出“Boom”的字样，在褐色的液面微微摇晃着。



“是店长的手艺。”递来咖啡的女侍者笑着说。



这算特殊待遇吗。爆豪嗤笑一声，不自觉放松了心情。他抬头望着门口的绿谷微微倾下身子对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子说着什么，男孩子挽起的毛衣袖子下，红色的光脉缠绕小臂，蜿蜒得像某种图腾。熟悉的感觉在瞬时被放大，他突然想起来了——



One for all…他听说过这个依靠后天传递的个性，凭借极其出色的加速能力在英雄界小有名气。是那个孩子吗？他有些讶异。



“喂，那边在干什么？”爆豪想从服务生那里打听到什么。



“啊，说起来那个孩子跟店长关系很好呢。大概是因为他很崇拜英雄吧。”

“店长有时候也会去街上抓坏人。他有很厉害的个性呢。”



断片的记忆渐渐连起，爆豪隐约记起某次被前辈支去收拾在街上捣蛋的小偷时，发现现场已经有个人制服了他。那人身着便服的样子令爆豪当即的确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可不就是这位店长吗。



不过他不关心。说白了也只是个开店的，不过是碰巧生得一个好个性。而他是职业英雄。



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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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发觉自己的外套沾上了很重的咖啡味。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时，他似乎能闻到衣架那头飘来的醇香气味。



就像那个人一样阴魂不散。他啧了一声，回忆起下午一片混乱的街区和那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似乎有些回避他，战斗之后便匆匆离开了。的确他的任务因此而减轻，爆豪仍觉得有些不爽。



多管闲事的家伙。明明只要好好卖他的咖啡就行了。


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弱。爆豪眼前浮现出那人明显锻炼很好的胳膊，又不耐烦似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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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寒气还未褪尽。细雨飘飞的清冷日子，爆豪有时会不自觉想起那个温暖干净的小店，似乎比自己暖气很足的公寓还要温馨一点。



雨幕中隐约看到门牌的时候，爆豪加快了脚步。



目光落到熟悉的拐角时，他看到那儿坐着一个纤瘦挺拔的身影，对着电脑哒哒哒在键盘上敲着什么。爆豪径直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满意地看着对方察觉到动静后抬起头时涨红的脸和小小的雀斑。



“欢迎光临……”



“喂，你在写什么。”



脑海里飞速转过一条又一条入职手册上的须知，当顾客问及与咖啡无关的问题时该怎么回答…可是面对爆豪时，绿谷的好脑子意外得一片空白。



于是他只好乖乖把电脑转过来推到他面前，看到他挑起的双眉时，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



“英雄分析……哦，原来你是以这种方式追星的吗。”



和崇拜的英雄搭上话了！绿谷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



“喂，你这家伙的个性是什么？别告诉我是做出好喝的咖啡这种个性。”爆豪转而问。说罢他在心里疑惑了一下，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绿谷霎时愣住了。爆豪敏锐地察觉到他咬唇的小动作，索性说地更直白些。



“「one for all」是……”



“那原本是我的个性。但是…我把个性传给一个资质更优秀的孩子了。”



爆豪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垂下头时挂在嘴边的笑，眼眸里的墨绿色亮晶晶地流转着。他当然看不到对方攥紧衣角的、伤痕累累的手。



“可你还是救人救得一身是劲。”



“我的个性会慢慢消退。”

“在个性消失之前，我也想当一次像小胜…”这样的英雄。



语音未落，绿谷却顿时羞红了脸。



完蛋了，把平时粉丝们对爆心地的昵称喊出来了！



“对对对不起！…”绿谷匆忙解释起来，忽然想到初次见面时爆豪明白地表示很讨厌自己唠叨这点，又赶忙住了嘴。



然而对方并没有意料中的情绪爆炸。



“小胜……？”绿谷试探性喊了一声。意外地，对方只是挑了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来。



爆豪扭过脸去。他受不了眼前这个白痴单纯又傻气的笑容，只是为了个称呼就高兴得笑意盈盈，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果然只是个废久。”



对方言语带笑，却好像又包含一丝讥讽意味。绿谷愣着，觉得自己的脸快烧熟了。废久，他还在脑海里无限循环这个绝对称不上友好的称呼时，爆豪饮下最后一口咖啡，然后起身披上外套。



“诶…要走了吗？”



“明天，少放点糖。”



风铃又响起来，绿谷愣愣地望着合上的玻璃门，缓慢咀嚼刚才发生的一切。



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粉丝了吧！



而对方刚刚说明天…他本该欣慰多了一个回头客，却意识到自己不同寻常的欣喜。



有服务生已经准备下班离开。绿谷合上电脑，亲自去洗了杯子。



糖没放错啊？绿谷思忖着。不过，咖啡似乎真的能打动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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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透了。爆豪皱着眉走到玄关，带上门后径直来到客厅陷进沙发里，沉默着在心里把质疑他的前辈全部轰炸一遍。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英雄哪有那么好当啊，废久。



爆豪突然从沙发里弹起来。他怎么又想到那个咖啡店了？该死，那里的咖啡有那么好喝吗？他突然一阵口干舌燥，已经是傍晚了，爆豪不顾在外奔波一天而疲劳的身体，再次推门而出。



咖啡店里透出的熹微亮光让他安心，却在看到「已打烊」的门牌后感觉被欺骗。他忍不住烦躁地哐哐敲起玻璃门。



绿谷看到眼前人几乎是拧在一起的眉头后差点没忍住惊呼。他正欲解释，对方强硬地挤进来坐下，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绿谷无奈地走过去想问个究竟。



“在干什么。”



“刚处理完账单和收据，准备歇一…”



“听好了，现在你这废物滚过来陪我喝一杯。”



甚至已经习惯了爆豪的恶劣性格，绿谷只是无奈地皱了皱眉。长期观察过客人的他几乎一眼就看透了爆豪格外的烦闷，换做平时，他会好心提醒顾客借酒消愁比喝咖啡管用，但是今天他还是乖乖跑去冲咖啡了。



一人一杯。绿谷坐在爆豪对面饮下第一口，对甜度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还记得上次爆豪说的，把砂糖换成了一小块方糖。



眼前人沉默着低着头，紧锁的眉头散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气场。他真的在烦恼着。绿谷想。



“我啊，一直都想当个英雄。”



绿谷咽下一口温热的咖啡，苦中漾着香甜的感觉渐渐消逝在喉头。他垂下眼望着桌上的木纹，末了开口。



“但我原来没有个性。”

“是在什么时候呢？是考上雄英的时候吧，我觉得我或许真的能成为英雄。”

“获得个性这件事于我而言真是太幸运了。”

“所以后来我也努力考上了职业英雄执照。”



后来失意的绿谷曾无数次苦恼过，自己该如何接受现在的处境和生活。他不该只是个平庸的咖啡店店长。他明白这一点。但当他真的坐在自己开的店里，慢慢喝掉一杯暖悠悠冒着热气的咖啡，望着那个还在上初中的孩子用自己的个性拼命证明什么，内心深处真的会腾升起一种久违的愉快。


爆豪却不爱听这样的话。如果不是绿谷自己沉默下来，爆豪可能会忍不住打断他。明明崇拜着身为英雄的自己，明明想当英雄，也明明已经获得了成为职英的资格——有能力却没能成为万众瞩目的职英。坚持实力至上的他无法想象这种事。



“所以呢？现在在想自己应该做什么？不想当店主但是又迫不得已所以每天都过得很迷茫？”



绿谷望着爆豪铁红色暗沉的眼眸，嘴一窒，说不下去。



“你这废物……事到如今还在纠结这种破事的话，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爆豪皱着眉。

“你究竟觉得怎样更好，只有你自己清楚吧。”

“……所以抓紧机会，想做什么就他妈的尽情地做啊!”



绿谷的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爆豪瞥见那只布满疤痕的手，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废久，我真的不了解你……



“我明白了，小胜。”



但我相信你。



爆豪抬眼，看见对方墨绿色的眼眸似乎流转着水盈盈的光，就像咖啡上摇晃的光圈，不住地吸引视线。



这家伙绝对能当英雄。他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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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觉得绿谷身边的那个男孩子很像过去的自己。


好胜、自信、坚韧，为了成为英雄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他合上门，不自觉地，径直走到孩子面前。



绿谷刚送走一桌常客，望见远处爆豪微微欠身和他的学生谈得热烈，倒是吃了一惊。



于是他走上前去，孩子朝爆豪扬起的面庞泛着激动的神色，眼眸亮晶晶地闪。绿谷想，自己恐怕也是像这样崇拜着他的吧。



孩子似乎从大英雄那里得到了某些指点，兴致冲冲跑到门外的空地去那里了。爆豪直起身移过目光，正要开口又说不出话。



他已经懒得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帮那个孩子了，或者说，帮绿谷。仅仅因为这个人对成为英雄的执着让他情不自禁想搭把手？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会不由自主变得冲动，他有些不快地分析道。



“小胜，他很崇拜你呀！”



“…你不也是。”



太好懂了吧！爆豪看着绿谷渐渐染上红霞的双颊，无措的目光闪动，单纯的像小鹿一样。



“……”

“小胜，虽然有些突兀…可以请你有空的话多多指导他吗？就像今天这样。”



“哈？听起来像我们养了一个孩子一样。”



绿谷感觉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他忍不住似的扭过头，缓缓舒了一口气。有什么好紧张的，爆豪睨着他侧脸的雀斑，浅绿色的发尾掩住双眸。那双眼睛此刻一定是红通通、湿漉漉的，爆豪想。



“所以，我的好处呢？”



小胜这样真的很像反派！绿谷在心中愤愤喊着。



“我…给你免单！如果你以后还会常来的话…”



见爆豪呆住的神情，绿谷生怕他觉得自己吃亏，朝他谨慎地分析起来：这里的咖啡不便宜，如果每周都来的话一个月就能省下一笔钱，当然每天都来的话又要另当别论……



爆豪见他一脸认真地碎碎念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这点小钱老子会在意吗？”

“想来你这废久也做不了什么别的，以后每天的咖啡都要更加精心准备才行。”

“你要做全市最好的咖啡！”



…这样，我就有理由每天都来这里了。



绿谷眨了眨眼睛不相信似的，回过神来才想起对他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明白了！”

“明天，欢迎再次惠顾，小胜！”



我明明觉得他应该做英雄，却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爆豪望着他明媚的笑容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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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是爆心地诶——”



旁边的服务生笑嘻嘻地用手肘捣了一下店长，正在给咖啡拉花的绿谷猛地抬头，看见爆豪在门口盯着他，径直来到工作台前。他又赶忙低头补救搞砸了的图案，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不怀好意的嗤笑。



“废久。

好了就过来。”



——这么指名道姓叫走店长也太无理取闹了吧？绿谷很想用个性教训一下这位蛮横的顾客，当然他的英雄情结在爆豪面前大概不管用。



爆豪卸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随意扯开领口的扣子。绿谷没来由的感觉紧张，他扭过视线，闷闷地说了一句，“今天下班好早啊。”



“啊，调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绿谷总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有关爆豪的一切了。工作，甚至日常生活，绿谷正逐渐熟悉他的生活轨迹。不知不觉间，对方的生活里也逐渐出现了……自己的身影。


“坐这。”



“小胜——！我现在很忙——”



绿谷压低声线表现紧迫感，正准备迈出去的左腿被爆豪用脚一勾，掌心覆在头顶，顺势把人按到了座位上。



思索着“自己的头发会不会沾上硝酸甘油味”这种事，绿谷懵懵地抬起头，却看见爆豪侧过脸正望着外面，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于是他也顺势看向外面，忽然有点庆幸这扇玻璃被擦得很干净。



“小胜在看什……”



“我说，你不会一辈子就在这儿卖咖啡了吧。”



爆豪打断他，视线却不离玻璃窗外。绿谷一愣，旋即浅浅笑着。



“在把那孩子教成之前，我还是要做个多管闲事的人。”



咖啡杯内的褐色液体小幅度地晃动，明亮的光圈流转着，绿谷从那里望见自己仰视角度的脸，还有爆豪的一角衬衫。



“——像小胜那样的英雄。”



从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你战斗后获胜的英姿，我就在想，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我想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我…想和你并肩。



他蓦地抬头，对上爆豪铁红色的双眸。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让爆豪不屑吧，他想。但是无所谓，真正愿意倾听他内心选择的，的的确确也只有对方一个。



爆豪扭过头深深瞥了一眼他。



“那就去做，你这个呆子。”



那一瞬间，过去几年的所有委屈、茫然、无力和失落齐齐涌来，绿谷在脑内无措地反应着，瞪大的双眼不觉间噙满泪水。他低下头狠狠眨了一下眼睛，忍住鼻子酸酸的感觉，不着痕迹地平复了呼吸，转而轻声说：



“谢谢，小胜。”




外面人群熙攘不绝。玻璃的反射让阳光变得色彩丰富起来，大片倾泻下来，打湿绿树反射出晃眼的光。玻璃门上映出点碧空和白云的影子，流水一样缓慢移动。怎么这么美啊，爆豪不可思议地想。



桌上的咖啡杯升腾起一圈热气，氤氲醇香四溢，回环缥缈在二人之间。绿谷托腮望着爆豪的侧脸，细细描摹他的每一道轮廓，继而有些羞怯地笑了。



爆豪侧过的双眼流转着浓浓的笑意。




完

初稿 2017/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