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青色阿乔

【胜出】正装

• 爆豪胜己x绿谷出久
• 原作基础上的未来捏造
• 偶然得到给对方买衣服的机会？







成为职英后多了很多小麻烦。

比如现在，绿谷只是想在难得的休假日出门散步，不讨巧的遇上了上街作乱的小混混。这些人只是倚仗自身个性的优势行恶，捣乱的手段毫无章法而幼稚可笑，甚至只是为了偷个包就要在街上搞建筑破坏。

绿谷无奈地皱眉。身为职英，维持和平的日常是分内之事。他只好丢下刚买的菜上去来一个速战速决。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是，又来了——

衣服破了。

如果是战斗服破损，战后可以找相应的公司解决修补问题。但是日常作战往往都是突发状况，见义勇为的行为，没人在乎你有没有受伤，或者衣服的破损情况。

绿谷想起家里堆积的带有损迹和血渍的各种便服，低低叹了一声。

还能怎么办呢，要去买新的呀。

绿谷拎着菜穿着腰侧有一道破痕的白T恤去了最近的一家服装店。不远处热闹得人满为患，相应地，服装店门口冷清许多。正合他意。跨进门之前，绿谷好奇地望了一眼那里的层层人潮，包围圈的中心好像是…前No.4英雄潮爆牛王？先前的苦闷一扫而空，他悄悄盘算着赶紧换一件干净的新衣服，去和他打个招呼。

这么想着，绿谷推开了玻璃门，风铃叮当作响。他抬头望了一眼铃铛，同时敏锐地察觉到身旁投来的灼热视线。微妙的感觉。

慢动作一般，绿谷迟疑着转过头，对上一双铁红色的好看眼睛。

一阵沉默。绿谷在心里确认了三遍没有看错之后，踌躇着开口：

“……小胜？”

爆豪瞪大双眼。吃惊之余，他也在揣摩绿谷的心理。

“…小胜你的发型……”

梳得整整齐齐的七三分，发尾服帖地顺在耳侧，看起来柔软温驯，完全不像以前的爆炸头。

“闭嘴！混蛋书呆子！”

爆豪写满暴躁的脸和刻意压低的声音让绿谷不禁轻声笑了。他突然想起了门外的潮爆牛王。

“那个该死的………抓我过来…”

“英雄要什么狗屁形象，战斗不就好了！”

说是抱怨，爆豪的声音越来越小。绿谷感到后背发凉。能让面前这个暴躁的幼驯染变得有些温驯妥帖，潮爆牛王…不愧是No.4！

绿谷侧过脸看酝酿怒火的爆豪，自耳廓至下巴的硬朗线条表明这个人已经褪去高中生最后的青涩，独属成年人的成熟干练了然于前。铁色双眸中藏匿的锋芒稍稍有所收敛，却犀利依旧。变化中的不变令他安心。

真是意外的碰面。

毕业之后，两人理所当然地进了不同的事务所，分处城市两侧，即使是接受只有排名前10的英雄才能完成的高难度的任务也完全没有碰面过。只是两人都成为了受欢迎的大英雄，绿谷偶尔能看到爆豪接受电视采访。

每晚八点的节目。他再清楚不过了。

每次看到爆豪别扭地坐在电视台接受主持人的询问，绿谷总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小小的笑容。学生时代的一点暗恋情绪让他总是不自觉地捕捉有关那个人的讯息，一点一点，细数着珍藏着留在心里。

“所以，我没兴趣，你帮我随便挑几件了事。”

突然开口打断了绿谷的思维，爆豪说罢陷进店里的沙发，百无聊赖望着窗外。

明明在心里已经描绘了那么多次相遇的场景，真要见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绿谷想要找点话题，却发现毕业几年的空白让他一点也不了解眼前的幼驯染了。他住在哪？他的生活如何？他的工作情况？无从知晓。

只是，学生时代他又何曾了解过对方？

绿谷沉默着直起腰走过去，爆豪扬起下巴，视之为默许。

“小胜现在也是大英雄了，在外面露面的时候要穿得正式一些啊，”绿谷把眼前的衣架翻来翻去，抽出一件T恤翻看，“总是那件背心，小胜真是…”

“死书呆子经常看我的采访？”爆豪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望着他。

“……不是啦！只是偶尔会碰到这样的节目！”绿谷扭过脸掩饰微红的耳根。

无论什么时候，他想，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人总是把自己的心思抓得死死的。幼驯染果然还是幼驯染。

“嗯……”绿谷提着两三件T恤在爆豪眼前晃了晃，“要试试吗？”

本来没有兴趣的，看着绿谷期待又认真的表情，他改了主意，带上试衣间的门。

感觉还不错。他想。绿谷在旁边换着角度观察，睁大了那双湖绿色的眼睛，加上托腮的认真神情，小小的雀斑也生动了起来。

就像是……正处新婚修行的、活泼好动的妻子。

该死，我在想什么？爆豪烦躁地啧了一声。

“太好了，尺码也合适呢。”

“…敢弄错我的尺码的话就去死吧！”

为什么我要清楚你的穿衣尺码啊，绿谷愤愤地想。

但是他明白。他花了人生最好的20年看着对方从小小的孩子拉扯开身板，逐渐生长为精壮结实的成年人，勾上一副成熟的硬朗线条。他在心里描摹了多少次爆豪的身形面貌，与眼前的本人重叠时，才发现自己多年压在心底的想象是多么合理又准确。

他由衷地觉得爆豪穿这一身很帅气。即使只是普通的上衣。

爆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单挑起一边的眉毛，紧绷的面部线条微微柔和了些。

“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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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了电车，他才缓过神来，反刍一样回味起刚刚所经历的一切。

他没想到会碰到绿谷。

…也没想到他会长高。

更没想到，自己会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差点掩饰不住内心涌动的奇怪的欣喜。

…啧，只是个废久而已，跑来扰乱他的心绪，麻烦死了。

他胡乱揉了揉脑袋，却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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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回家，绿谷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疲惫地陷在沙发里，随手打开电视。晚间新闻出现了爆豪，他像是正在接受什么采访。这些绿谷都不在意，他看到爆豪穿的是昨天自己买的T恤。

这不是和背心差不多嘛！绿谷这么想着，却觉得心里漾出一股暖暖的甜意。爆豪的视线对准镜头的时候，竟让绿谷有点…和他面对面的感觉。

下次要告诉小胜，西服才是最合理的装束。

……如果还能有下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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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心动回忆被翻过一面，令人心花怒放的意外碰面逐渐让时间磨成泛黄的背景，悄然黯淡。

绿谷继续投身于日复一日的救援工作，爆豪在城市的另一头一如既往享受战斗胜利的英姿。

生活还是重复着。

即便如此，绿谷换下因战斗而破损不堪的白色T恤时，还是想起了爆豪。

他承认那天他故意给爆豪挑了白色。他知道爆豪只穿黑色，所以，带有一点点私心，他想看见爆豪的改变，因为他而发生的改变。

自己就像深处暗恋之火的折磨的…恋爱白痴。因为一点小小的接触就心动不已，然后再热切的情绪也会被时间的空白冷落得麻木不堪。

但是，一旦想起，就留在心底挥之不去了。

绿谷换上干净的新衣服，独自解决完晚饭，打算去楼下的居酒屋散散心。或者说，转移一下不受控制而怦然燃起的悸动。

发来一个短信，绿谷摸出手机，看到来信人时不由地怔住了。他来不及顾及颤抖的手指，划开了屏幕。

“我缺衣服了。”

非常霸道并且任性的一句话。绿谷甚至能透过文字想象出爆豪的表情，没有一副求人办事应有的柔和姿态，那双充满桀骜不驯的铁红色双眸。

糟糕，有点开心。

他可以拒绝，因为嫌麻烦，因为没时间。但是内心的一点小心思占了上风。他甚至没来由地开始期待，期待爆豪穿着自己买的衣服上采访，期待…见到他。

正好自己也该买衣服了，他为自己编了个合理的借口，去见小胜的借口。

他不知道，爆豪也会找借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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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袋子，他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爆豪，一条短信发过来，是爆豪的地址。

…就这么笃定他会去吗！绿谷不服自己的心思被抓得死死的。但是，对方是小胜呀。

太残忍了。偏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心事变得无所遁形，自己却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

喜欢真是折磨人。

绿谷下了电车。徒步走到爆豪的公寓不算太远，但他就是想快一点，快一点见到他。

莫名其妙的心情。

绿谷按下了门铃，轻脆的声响转瞬即逝，而后陷入寂静。没有一点动静，绿谷正迟疑着要不要再按一次，突然打开的门撞到了鼻子。绿谷吃痛地捂着鼻梁，看到爆豪微微挑起的眉毛，几乎是被按着头进了公寓。

“……不知道站远一点吗呆子！”

爆豪皱着眉抱怨了一句。

“打、打扰了！”

绿谷遏制不住满满的好奇心四处张望，整洁干净得不像是单身公寓。但是自己的公寓也打理得很好。他有点小小的自豪。

爆豪随意抓起一件T恤抖落平整，稍作打量后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添上一句“果然是废久的风格”。

但是他就是要穿这样的衣服出现在媒体面前。

绿谷倚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人翻动衣服的模样。夜色阑珊，轻微的鸣笛声吸引他的视线落在窗外。一路车灯连成金色的带子自近延伸，在远处模糊成一团浅红色的薄云。他的头发也是那样好看的金色。他想。

末了他移开视线，缓缓地说：

“小胜，上电视采访要穿西服的。”

“西服我可不能帮你挑了，这要你自己……”

爆豪闻言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随之一顿，即又恢复流畅。

“谁要穿这种难受的要命的衣服啊？区区一个采访！”



爆豪把衣服一件件叠好，塑料袋被压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什么场合才值得大英雄爆心地穿一套正装登场呢？”察觉到爆豪话语里若有若无的烦躁意味，绿谷浅浅地笑了。

意料之外的一阵寂静。然后他看到爆豪停止手上的动作，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音节：

“婚礼。”

绿谷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直到爆豪重又露出不屑和使坏参半的标志性笑脸，说着“这就吓到了？不愧是废久”什么的…

苦涩自胸口蔓延开来，想尽力吞下的情绪却如反刍一样涌上来憋红了脸。绿谷扭开了视线。



结婚……



对啊，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都会结婚的吧。小胜也会…结婚的吧。


和喜欢的人。



相顾无言，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绿谷觉得自己如同粗鲁无礼的闯入者，擅自来到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惶惶地想。奇怪的寂静持续了一会，绿谷打了招呼，匆匆出了门。



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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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克制。意识到这点后，绿谷自暴自弃哀嚎一声打开了电视。他知道这个点会播出英雄采访频道，而且很大几率会出现爆豪。他按捺了那么多天不去想他。克制不住了，藏在心里的感情越积越多，就要决堤崩发。


他看见了屏幕里的自己，少见地穿着便服接受采访，一脸腼腆的笑。


主持人好奇地问，一向注意大众形象的人偶先生为什么今天没穿西服。


屏幕前的绿谷一愣，旋即苦笑着喃喃道，声音与电视里的自己重叠。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镜头一换，爆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微微偏过头面对主持人，语气透出点遏制过的不耐烦来。电视台一向喜欢把排名相近的英雄放到一起播出节目。


耀眼的白T恤。是他亲自挑选的、摸过的，送到他家里去的那一件。



其实你根本不在意吧。



那为什么要，给我那样的错觉啊……小胜……


绿谷将脸埋进臂弯，抱膝坐在沙发上。膝盖触到微微的湿润。他抿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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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索性关掉电视。废久碍眼得要命，他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喜欢看这档节目了。明明主持人的问题无聊透顶，有时还能看到面部僵硬的自己，这更让他烦躁了。


其实废久穿西服很好看。


他很瘦，裁剪得当的正装恰好勾勒出锻炼后的结实身形，西服素雅的颜色和他那种要命的温柔性格简直如出一辙。



可今天的采访他偏偏没穿。



他想看到更多他穿西服的样子。





白西服黑领带，银戒指，还有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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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警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多年来培养的英雄意识让他不容多想就冲了上去。这里不归他管，但是他没法漠视。


跑得还不够快。他有点气恼自己没穿战斗服配套的运动鞋，索性发动one for all冲进人潮。


爆豪不耐烦地等待普通市民退开保持距离，正准备发动大幅度爆炸封锁敌人的路线，却看到一个人影快速闪进危险区域。


不要命吗！爆豪烦躁地啧了一声。毕业以来他在事务所学习到的最多的就是，救人比胜利要紧。他还没法好好地践行，但此刻他还是按捺着不情愿冲过去。


直到熟悉的身形在眼前放大，两人对视的一瞬间错愕不止，旋即再次投身战斗。爆豪冲进弥漫的烟雾，放出一个大爆破。


事情解决的时候，爆豪不自觉将视线落在那人身上。这个笨蛋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顾自己。他烦躁地走过去，一把扯过他的小臂。


“啊啊…痛！小胜轻一点！”绿谷脸上显出挣扎的神色。


“还要待在这到什么时候？你这个样子和一丝不挂有什么区别？”爆豪粗暴地拉扯绿谷破烂不堪的T恤，随即攥住胳膊往前走。



“我…没法看着不管啊，小胜。”



猜到了爆豪的情绪，绿谷慢吞吞开口。他太熟悉幼驯染的脾气了。他在责备他的擅自行动。


“吵死了！区区一个废久逞什么能！”


绿谷垂下眼帘，带动睫毛一颤。


“现在去换一身衣服，堂堂英雄衣衫不整出现在街头，你耍流氓啊？”


他一怔，忍不住扑哧一笑。还是那么毫不留情的一张嘴。



这样的关心温柔过头了啊。

爆豪拽着绿谷的小臂往前走，绿谷尽力稳住紊乱的脚步，跟上他的速度。停下来的时候，绿谷抬头按住被风吹起的碎发，一家西服店映入眼帘。


绿谷瞪大了双眼。


“小胜……不是说…”


脑海突然响起那天爆豪的话来，心里一阵绞痛。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连自己的西服都有些害怕了…




“进去。”




绿谷听不懂。他愣在原地望着大门。


他不明白爆豪在说什么，也不懂爆豪在想什么。从来也没读懂过。




心跳如鼓。





爆豪瞥了一眼身边人湿漉漉的双眼，抬手揉了一把蓬松柔软的藻绿色头发，皱着眉开口。






“笨蛋，你要改姓了。”







完

初稿 2017/08/28